李政道先生1926年生于上海,数十年潜心研究物理,取得了举世闻名的成就,1957年与杨振宁一起因发现弱相互作用中宇称不守恒而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先生心系祖国人民,为新中国的科学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贡献。
李政道先生曾多次面见党和国家最高层领导,当面就科教问题建言献策。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的建设、中美联合招考物理研究生项目(CUSPEA)的举办、博士后制度的建立、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成立等一系列重大科教战略举措,都与他的建议直接相关。
1974年5月,先生回国期间,有感于当时国内的情形,撰写了一份培养基础科学人才的建议书,得到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的赞同,成为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以下简称中国科大)少年班创办的重要理论依据。之后,先生又持续关怀少年班的建设和发展。少年班经过四十余年的实践,发展出极具特色的自主选拔、因材施教、“基础宽厚实,专业精新活”的宽口径通才教育模式,为先生倡议的建设一支“少而精的基础科学工作队伍”培养了人才。
今年11月24日是李政道先生95华诞。谨以此文祝愿先生庚星耀彩,松柏长青!
一、李政道先生的建议
1974年5月,李政道偕夫人第二次回国,在参观完复旦大学后,他对“基础科学的训练比以前有相当大幅的缩短”感到忧虑。在参观上海舞蹈学院后,他从“舞蹈人员的选择和训练”中受到启发,考虑到当时中国的特殊情况,写了一份《参观上海复旦大学后的一些感想》的建议书,就如何培养基础科学人员提出了具体建议:
选择做基础科学工作的少年人员似乎也可以采取类似(指“舞蹈人员的选择”)的步骤:先请各农村和各城市的学校,用全民性的方法,推荐出很少数的、约十三四岁左右的且有培养条件的少年。当然做基础科学工作者的条件和舞蹈是不一样。他们必须有极强的“理解力”。他们也需要有充分的“斗争性”和较强的“记忆力”。[1]
虽然得到了毛泽东的赞同,但这份建议在当年却没有得到立即实施。
二、受其启发中国科大少年班开花结果
李政道先生关于基础科学人才选拔和培养的思想像一颗种子播撒在中科院和中国科大这片“生长”科学的“土壤”里。1977年9月18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召开全国科学大会的通知》,在随后的几个月内,全国各地人民群众纷纷给国家科学技术委员会(以下简称国家科委)、中科院和各地科技领导部门写信,踊跃向国家提建议、献成果、荐人才。[3]中科院将破格选拔人才作为贯彻落实中央“快出人才、早出人才、多出人才”的重要措施,中科院下属单位根据院领导的批示破格录取了一批自荐求学者。中国科大少年班就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应运而生。
与此同时,中国科大开始预科班的招生,通过群众来信来访、招生人员摸底了解以及各地教育招生部门的推荐等途径在全国范围内寻找优秀少年,之后派出招生老师到考生所在地进行笔试和口试考察,最终录取了21名学生。预科班在开学前夕改称为“少年班”,作为官方名称使用至今。1978年3月8日,中国科大少年班开学。
图4 第一期少年班同学和班主任汪惠迪(三排左二)春游
第一期少年班为预科班,半年之后少年班学生分入各专业。1978年7月11日,教育部发文同意中国科大继续招生,要求中国科大自行组织少年班招生考试及录取工作[6]。中国科大在第二期招生时实行了统一且严格的选拔标准,在开学时向教育部申请将少年班学生转为本科性质[7],现在意义上的少年班由此成型。
图5 1978年7月11日教育部《关于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招生的通知》
三、李政道先生关心少年班发展
少年班成立之后,李政道先生非常关心少年班的发展和少年大学生的成长。1979年4月19日,李政道到中国科大讲学,与少年大学生座谈,并为少年大学生题词:“青出于蓝,后继有人。”1983年1月27日,少年班创办五周年之际,李政道题词:“人才代出,创作当少年。桃李天下,教育数科大。”1984年5月2日,李政道再次来校讲学,与少年大学生座谈,并称赞:“这(少年班)不仅在中国教育史上是少见的,在国际上也是少见的。”1987年12月6日,李政道提前为少年班十周年纪念题词:“代代出新人,英雄在少年。祝科大少年班十周年纪念。”
图6 1984年李政道先生访问中国科大,和辛厚文副校长及少年班同学合影留念。
图7 李政道先生三次为中国科大少年班题词
少年班的创办在全社会引起了轰动,受到全国人民的广泛关注与支持,激励了青少年尊重知识、崇尚科学、努力学习。为了办好少年班,中国科大不断总结经验,开始了一系列教育试验,对少年大学生的成长和教育规律进行研究,不断将成功经验推广至普通本科生培养中。少年班成为中国科大名副其实的教育“试验田”,也是我国最早的本科拔尖创新人才培养试验项目。2008年12月,中国科大在少年班创办三十周年之际,将少年班升格为少年班学院。少年班的办学规模从小到大,办学方针也从面向早慧少年的特殊教育拓展为面向优秀青少年的英才教育。少年班学院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毕业生,有国内外科学院、工程院院士,也有感动中国的“时代楷模”。历届毕业生到国内外教育科研机构继续深造的比例达80%,很多人在国内外著名学府、科研机构中脱颖而出,成长为国际一流的科学家;也有很多人在信息、金融、制造等行业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为社会经济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李政道先生在47年前提出的以少年人才为突破口培养“基础科学人才以及其他各类人才”的愿望实现了!
参考文献
[1] 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编.李政道文选(科学和人文).[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8.
[2] 施宝华.李政道同江青的一次辩论[J].炎黄春秋,2008(05):14-18.
[3] 新华社北京.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全国科学大会十八日召开[N].人民日报,1978-03-12:1.
[4] 关于试办预科班的报告[B].中国科学院、教育部、中国科技大学关于招收少年班的报告、请示、通知.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档案馆.1978-WS-Y-43.
[5] 同意你校试办预科班[B].中国科学院、教育部、中国科技大学关于招收少年班的报告、请示、通知.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档案馆.1978-WS-Y-43.
[6] 关于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招生的通知[B].中国科学院、教育部、中国科技大学关于招收少年班的报告、请示、通知.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档案馆.1978-WS-Y-43.
[7] 关于增补六十名少年班和十七名普通班学生的招生计划的报告[B].中国科技大学关于第一期少年班的情况报告、意见等材料.合肥: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档案馆. 1978-WS-Y-47.